“我在呼吸宇宙的病症。”
文 / 大福
一。
再次见到高中因为偷电瓶休学的同学时,他正在我对面拿着手机对准自己,重复着那句常常被人调侃的“感谢老铁”。
说罢之后,他放下手机,对我表示歉意:“没办法,签了公司,要保证直播时间。”
和他刚才的自信相比,当时的他多了几分疲惫,我顺着他的话问下去:“那平时都直播什么啊?”
“唉,没什么能耐,扮丑卖丑呗。”
“丑”字如果放在几年前,其实根本没有什么“卖”的价值,而放在现在的网络环境中,它或许比任何一件事都有价值。
当“审丑”成为了新生亚文化时,人们无论是对冬泳怪鸽的那一句“奥利给”,还是郭老师的“郭言郭语”,都要比之前更加包容,甚至喜欢到了“崇拜”的地步。
有人说这是一场畸形的年轻人新文化运动,但当我从那位同学的话语中明白很多的“丑”,不是与生俱来的,而是靠“扮”的之后。
我才明白,审丑根本不是一场文化运动,而是底层审美依靠资本融入后的一种变相反抗,大多数人都被重击到了。
二。
我下班回家躺在床上,也喜欢拿出手机刷一刷微博上搬运快手土味视频的博主。
轻松吗?真的轻松,前所未有的轻松,比高潮之后还要轻松。
于是我和对面的同学接着聊起来:“你们知道自己做的视频,都被别人当笑话看吗?”
他无所谓地笑了笑,和我说:“别说是作品了,我还知道他们把我这个人也当笑话看呢。”
原来有些扮丑搏出名的用户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:
大多数人都喜欢站在审美制高点上俯视,如果跪下能把这份钱挣了,傻的或许并不是他们自己。
快手整治前,你会经常刷到一些为了火,极端操作的视频,甚至不乏“老八吃屎”。
当时很多人对于快手的看法,全部都是负向的,就连我都不自觉地在大规模的反对声中,把它当作评判一个人的标准——你看快手,你就是低级。
现在回看这样的想法,确实狭隘。
有趣的是,在整治之后,那些过于极端的视频全部被封掉,随之而来的是在边缘反复试探的土味视频。
也正是那些土味视频,让同样的偏见,从之前的声讨,变成了被“利用”的工具。
我边嘲笑着它们,边从嘲笑中享受着它们带给我的满足感与即食快乐。
三。
我忍不住想要夸赞面前这位做快手的同学,虽然有些反讽的味道:“也是啊,快手没了你们这些扮丑的,也挺无趣的。”
“根本不是啥无私,就是为了钱,有能耐谁干这个啊,”他并不介意我这样的夸赞,接着说,“不过现在也不止有我们,还有挺多正儿八经做内容的。”
这说的倒是实话,我重新下回快手,除了对于土味视频的热爱,还有是因为疫情期间,看到过依靠快手里的素材,剪辑出的一部关于武汉的纪录片。
里面无论是听着超市里播放武汉城市之歌而哭泣的武汉人,还是被滞留在武汉没办法回家的我的老乡唱出的那句“兄弟,你在那边嘎哈呢,今年我就不回去了”……
都让我认识到了这个平台的多元化,甚至生活的多面性。
自言自语地说:“原来快手里还有这样打动人的内容。”
然后转而为自己曾经只看到那些“扮丑”的视频,就诋毁整个平台的狭隘而感到羞耻。
看着眼前的高中同学,我忽然发现自己类似的偏见似乎一直都在。
比如开篇就用“偷电瓶休学的同学”来形容他,仿佛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做快手主播一样。
但是自以为站在高处,就去评论一件事情低级,注定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。
最后。
后来我们聊了很多东西,他和我说,有时候也会看我写的东西,但是看不明白,不过看不明白,也不会骂“写的啥破玩意儿”。
听到他的说法,我好像曾经被他偷掉的那个电瓶一样,不知道藏在哪里才好。
因为我明明看得明白那些土味视频,却还是一边笑着,一边说“拍的啥破玩意儿”。
就算是现在,那位同学现在还是会定时开播,拍一些全网调侃的视频,我也还是会偶尔拿它们放松一下。
不过我逐渐在笑过之后,不顺口评判一句什么了。
毕竟审美确确实实有高低之分,而那份“高低”滋养出的,可以是偏好,但不应该是偏见。
不止是因为偏见容易被“利用”,更主要的是它会让我们永远看不见更好的东西。
作者/大福
插画/ 《猜火车》
歌曲/ 世界之大-J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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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转载自微信公众号杂乱无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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